金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振奋地跟家人和罗海香“扮演”“跳起来”的动作。
三天前,这个22岁的姑娘刚刚在县医院安产临产一个5斤4两重的女婴。此时,名唤“罗书馨”的小女子正躺在奶奶温暖的臂弯里安静地睡着。包着一圈扎实的产后头巾、穿戴棉睡衣的年青母亲金芳,喜形于色,身姿灵敏:“生女儿那天,打完‘无痛’睡了一觉,医师来查看后说能够生了,我激动地一会儿都从床上跳起来了!”
一旁,刚刚给金芳做完产后查看的罗海香,从粉红色护士服的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在《新生儿家庭访视记载表》上一笔一画仔细记载。金芳时不时挥动的双手、夸大的动作,让罗海香不由得一次次将视野从老花镜后抬起,浅笑着叮咛:“慢一点儿、慢一点儿,你这样让我好严峻。”
“要记住带孩子打预防针,喂孩子鱼肝油;你自己要多吃蛋奶弥补养分,也要多吃蔬菜、香蕉;千万记住,月子要坐满42天……”笔尖记载不断,声声叮咛亦不断,似乎是刻在罗海香嘴边的肌肉回想。
罗海香行走在村头。肖睿/摄
新房外,行将预备杀年猪春节,更要预备为家里添人进口庆祝的金芳的公公和老公正如火如荼地繁忙着。屋外家人在电话里不时与亲戚朋友邀约来家里团聚的声响,与屋内金芳银铃般的笑声相互交织,似乎一支喜庆愉快的乐曲,腾跃云贵高原高耸的山、穿过田间地头淙淙流动的小溪,在新年前的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偏僻山村任意延伸。
欢笑声激荡在罗海香的耳畔,她的眼眶忽然间有些湿润。
从17岁到53岁,从青丝到青丝,从视野明晰到双目污浊,背着药箱、访视包的双肩,上万次地丈量过全村13个寨子的双脚,从强劲有力到经常酸痛,她拼尽全力对立传统落后的临产方法,从苦口婆心推广“新法接生”到孕产妇能够科学备孕、出产、得到家人的交心护理……36年的岁月,在“女村医”罗海香的脑海中闪过,湿润的双眸里盛满了高兴和欣喜。
罗海香,贵州黔南州贵定县云雾镇摆谷村仅有的村医,不到16岁的年岁开端学医,36年行走在大山深处,在治病救人的一同,竭尽全力推广新法接生和新生儿方案免疫,亲手接生过的婴孩达100多个。
现在,摆谷村孕产妇到院临产率已达100%。年过半百的罗海香,仍然日复一日穿行在大山深处,看护着这一方大众。
罗海香挂号新生儿信息。肖睿/摄
女性的命
“这便是那时分女性的命,”黯然地连叹几口气,66岁的罗福群拿起火钳用力捅了捅取暖炉里的炭火。握着火钳的手粗糙、干瘦,皴裂的口儿沟壑纵横。
顷刻之后,满脸皱纹的白叟舒打开紧皱的眉头,用力抿了抿嘴唇:“所以,我坚决不能让两个儿媳妇再重复我的命运。”
数十年前的贵州深山,女性的命运,总与两件事脱不开联系:嫁人与生育。
“娃娃亲,盲婚哑嫁”,具有小学文明程度的罗福群,在村里同龄女性中,文明最高。但她仅用7个字,就草草归纳了自己几十年的婚姻。
关于生育,她有着更深的痛苦。
罗福群是单独在家生下3个孩子的。
第一个孩子出世时,正是寒冬腊月。“白日还在地里打猪草,晚上觉得肚子疼,赶忙关上门,忍住剧烈的痛苦,烧水煮剪刀。”回想40多年前的那个深夜,罗福群形象深入:“懵懵懂懂的,只知道依照我妈妈告知过的,剪刀煮一煮能够消毒,孩子出世剪完脐带,要用菜油抹在孩子肚脐上。”为什么要做这些,罗福群并不知道,也再没有人多告知她一点。
其时年仅22岁的罗福群只知道,按当地的传统风俗,从行将分娩的那一刻起,她和新生儿都会被叫做“红人”,“‘红人’不吉祥,所有人都要躲得远远的”。直到孩子满月,她都只能单独面临出产的痛苦、刚刚出世的孩子和一大堆需求自己清洗的床布、衣物。
仅有能和家人近间隔触摸的机遇,只需吃饭时刻。“婆母会伸手穿过产房的门缝,端着碗高高扬起,把她碗里的饭倒在我的碗里。碗和碗也肯定不能碰在一同,怕沾了血腥,不吉祥。”
那个冬季,罗福群和着眼泪咽下一碗碗冷饭,背着刚出世的大儿子,戴着大大的斗笠,一次次到邻近的小溪清洗自己和孩子的衣物。严寒的饭菜和刺骨的溪流让她落下了一身病痛,她也暗暗立誓:“将来绝不让儿媳妇再遭这份罪。”
罗福群在家中生火。王蓓/摄
更心痛的回想,存在于年青时罗海香的梦魇里,每次上门推广“新法接生”,她都要跟孕妈妈和她们的家人讲起。
那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村里一位妇女怀了第4个孩子。“怀孕时,她就有显着的妊娠高血压症状”,罗海香苦口婆心劝说,“这样的状况太风险,有必要去医院”,妇女动了想法,但家人仍然理直气壮:“生前几个都好好的,能有啥问题,(罗医师)你净瞎说。”
出产那天,产妇难产,大出血,家人赶忙找来罗医师。“毫无办法,山高路远,送医院也来不及了。”看着眼前生命一点点消逝的产妇和她腹中还未出世的婴儿,手里只需一个接生包的罗海香,束手无策。
女性在山上被火化那天,围观的乡民和女性的家人望着直抹眼泪、紧握双手的罗海香,扔下一句话,四散而去:“祖祖辈辈都这样,过不去这一关,也是她的命。”
熊熊焚烧的火焰混合着柴火噼里啪啦焚烧的声响,重复影响着罗海香的双眼和心里:“女性的命就该这样吗?为什么怀孕出产这些存亡攸关的时刻,命运都不能把握在自己手里!”许多年后,罗海香仍然清楚记住其时“被刀扎”相同心痛的感觉。
关于生育,更为荒谬、心酸的往事,在村里老一辈妇女安静的叙述中,一遍又一遍证明着她们和孩子无法自我掌控的命运。
一位妇人家里没有剪刀,孩子出世时,只能摔碎手边的碗,捡起沾满尘埃的碎瓷片,给孩子切断脐带。几天后,孩子感染破伤风逝世。在这里,产妇用破瓦片、破瓷片割脐带,是常态。
一位妇人出产时难产,屋外的家人一番商议后,请来了驱鬼师。在这里,妇人难产被看作是鬼魅作怪,走运的妇人在绵长彻骨的痛苦后,跨过“鬼门关”,顺利出产。家人只记住酬报驱鬼师,却忘了刚刚经历过存亡的产妇。
一位和罗海香一同学医的女同学,生完孩子后,为避倒霉,被家人“扔”在吊脚楼楼梯脚的草垫上,风吹雨淋,直到孩子满月。
简直没有女性能挣脱这种命运。不止男人,十分困难从媳妇熬成婆的女性们,许多也变成了“命运”的“秉承者”,坚守着陈腐的风俗不肯改动。
罗海香用一个布袋和简易的手提秤,为新生儿“称体重”。肖睿/摄
“做看护者”
曩昔几十年里,罗海香无数次在梦里见到那个难产逝世的妇人。
她立誓要做深山里女性命运的改动者和看护者。
罗海香有着山里女性的坚韧、执着。她的顽强,也超出了所有人的幻想。
1984年,国家为了开展村庄医疗卫生事业,有目标性地让每个乡引荐一名中学生到县卫校读书。在公社医院老院长的引荐下,不到16岁的罗海香得到了学医的机遇。“也曾有过忐忑,没出过远门,也没医学根底,能学会吗?”父亲的鼓舞和大哥东拼西凑来的路费、生活费,让罗海香完全打消了顾忌。
贵定县卫校农医班一年半的理论学习,再加上谷撒公社卫生院半年的实习,拿到大红结业证书的罗海香,欢欣鼓舞回到寨子,进了公社卫生院,干起了村医。
罗海香上门为乡民丈量血压。肖睿/摄
没几天,公社老书记的一番话,让她犯起了倔脾气。
“干吗引荐你一个小姑娘去学医,过两年嫁了人,脱离摆谷,白白浪费了一个机遇。”
“我就留在村里,绝不嫁出去!”小姑娘一挥而就顶回去。
老院长玩笑:“假如在其他村遇到好人,也不嫁?”
“这么大一个村子,莫非连个好人都找不到吗?”罗海香大声答复。
看到罗海香的决计,老院长道出了引荐她学医时的“私心”和这个17岁女村医行即将承当的重要“任务”。
其时,为下降孕产妇和新生儿死亡率,国家一向企图推广新法接生和方案免疫。摆谷村地处偏僻山区,水、电、路都不通。乡民长时刻居住在深山阻塞的环境里,思想保守,坚守传统。甭说承受由医师为产妇接生的“新法接生”,村里人乃至以为,女性怀孕都是件羞于启齿的事。
“要让乡民承受,而且各项目标要到达85%以上”。罗海香记住,简直没有踌躇,她信口开河“没问题,坚决完成任务!”
她明显轻视了推进这件事的难度。下村治病,罗海香的眼睛总是紧紧盯着女性们的肚子。谁家娶了新媳妇,过两个月,她一准儿要去看看。
没人乐意自动告知她怀孕的作业,就连现已显怀的妇人,也总是绕着她走。罗海香硬着头皮凑上去搭讪:“你怀孕了吗?能让我帮你查看一下吗?”往日里有说有笑的乡邻一会儿就变了脸色:“你一个姑娘家,说什么不害臊的话。”
遇到乐意测验承受查看的妇女,罗海香也试着自告奋勇担任接生员,挺着大肚子的妇女和家人听完,直把她往门外推:“哪有这么娇贵,哪个妇女不是自己在家生,自己割脐带,用得着你?”
更刺耳的话,在她十分困难压服一位产妇,为她上门做完产后查看后,“钻”进罗海香的耳朵:“这世风也是怪了,不应看的当地也有人要看。”
记不清多少次,罗海香躲回家里大哭。太委屈的时分,她也想过“为啥一定要干这个作业?不干这个就没饭吃吗?”很快,她又擦干眼泪,平复心境,告知自己:“抛弃很简单,但村里女性们出产时的苦痛还会持续。只需我坚持下去,哪怕能产生一点点改动,对她们都是极大的协助。”
真情消融坚冰,好心也终不会被孤负。几百年坚守的传统和赋性良善的乡民,在罗海香的游说和坚持下,也逐步显露出改动和接收的一面。
背着药箱下村看诊,开端有孕妈妈把罗海香拉到清静处咨询:“最近总觉得不太舒畅,你帮我看看。”查看完,叮咛完孕期注意事项,也有人会怯怯地加上一句:“家人不知道我找你,千万甭说。”罗海香总是闭紧双唇,允许笑笑。
在她看来,点滴改动都足以让她雀跃、振奋。
更何况,还有人乐意找她接生了。
乡民看完病,罗海香协助她将孩子背好。王蓓/摄
悄然改动
寒冬,间隔摆谷村十几公里外的贵定县云雾镇,太阳尽力从绵长厚重的湿冷中探出脑袋。站在易地扶贫搬家安顿点“阳光家乡”4楼的家里,望着不远处阛阓里熙来攘往赶集的人群,高廷花决议“趁着天好,去采买点年货。快春节了,孩子们也要回来了,生果零食得预备上。”
上一年,高廷花老两口从山上的者用寨搬到镇上。这个“凶猛”了大半辈子的女性,总算能“喘口气”。
说她“凶猛”,绝不仅仅指她暴躁的脾气、一个人撑起全家的才干和顶住老公的打骂坚决让三个孩子读书的气魄。她仍是20世纪80年代村里为数不多“敢”请罗海香接生的女性。
高廷花。陈小菁/摄
那个死死环绕住罗海香的噩梦,其实也是高廷花不肯提及的回想。
“那个难产逝世的女性,是我嫂子”,高廷花嘹亮的腔调忽然变得消沉:“那时,我现已生了两个孩子,都是腊月天里咬着牙忍着疼自己接生,自己用瓦片割的脐带。其时没觉得惧怕。”
嫂子逝世,把高廷花吓坏了。“所以,怀第三个孩子的时分,我坚决要让罗医师接生!”
村里也没人能想到这个“凶猛”女性会找罗海香。
由于高廷花单独生过两胎,有一肚子的生育经历。别的,高廷花的公公仍是村里的“驱鬼师”,有人患病、难产,都找他驱鬼。
“驱鬼师”的儿媳妇找医师接生!“爆炸性”的音讯在摆谷村敏捷传播,首先就遭到了公公和老公的对立。高廷花不论这些:“命是我的,有必要找医师!”
1987年阴历九月初九,高廷花临产,她“指令”老公请来了罗海香。
高廷花记住,罗医师其时也只需18岁,忙前忙后,教她怎样用劲、帮她剪脐带、给孩子清洗。“她让我觉得很安全。那也是第一次我生孩子时什么都不需求做,生完就能够躺着休憩。”
顷刻休憩之后,她请罗海香给刚出世的女儿起了个奶名:松青。
“有一句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我其时特别期望这个女孩能够像青松相同刚强,把命运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多年后,罗海香向记者叙述起名时的心境。彼时,没有读过书的高廷花无法了解“松青”的意义,但她也坚定地觉得:“这个姓名很好!”
靠着没日没夜的种烟草、烤烟叶,高廷花坚定地供养两个女儿跟儿子相同读书学习,直到高中毕业。在这个“无法掌控命运”的女性心目中:“女孩和男孩相同,只需像罗海香这样,有常识有文明,才干真实把握命运。”
罗松青是高廷花的小女儿,也是罗海香在村里接生的第一个孩子。陈小菁/摄
“医师接生更安全更定心”,这句话开端在年青的妇人之间悄然撒播。罗海香记住,从20世纪90年代初起,有越来越多的孕产妇乐意让她查看、接生,“越干越有劲头”。
家人也成了她的帮手。在罗海香的弟弟罗福的回想中,少年时,他经常深夜打着火把,陪姐姐下村看诊、接生。“那时分总觉得,女性生孩子都是晚上。”这个50岁的布依族汉子憨笑着,一如30多年前那个打着火把的少年。
结婚后,火把“传递”到了罗海香的爱人——一个跟她同村、大她5岁、厚道靠谱的转业军人手里。
“他知道我对做医师、治病救人很执着,都是尽全力支撑我。”采访中,圆润脸庞的罗海香不时看向一旁的老公,一脸美好的浅笑。
直到1992年大女儿陈丹出世,罗海香简直没有过休憩日,只需乡民有需求,不论白日仍是深夜,都是有求必应。
让罗海香和老公追悔至今的事,产生在1999年。那年3月,她怀着老二,已有8个多月。晚上9点多,摆左寨一户人家请她上门给白叟看诊,爱人要送她,她疼爱老公劳动一天太辛苦,固执要自己去。深夜11点多,看诊回来的路上,突降大雨,泥巴路湿滑极了,偏偏手电筒又烧坏了灯丝,疲惫不堪的她一脚踩空,摔下了2米多高的田埂。
拼尽全力回到家,深夜,她就血流不止。天蒙蒙亮后,老公和堂兄弟们一步一滑地走在山路上,行进两个多小时把她送到医院,现已失去了最佳医治机遇,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做了子宫切除手术,孩子严峻缺氧,也在三天后逝世。
出院后,她咬紧牙关擦干眼泪,和老公不再提起。背起药箱、待产包和产后访视包,罗海香瘦弱的身影又穿行在苍茫群山之间。
罗海香家中也摆放着各类作业材料。肖睿/摄
“把握自己的命运”
假如不是记者约访,33岁的罗洪珍难得闲在家里。在村里人的眼中,她有福分、爱折腾也精干。
圆脸、大眼睛、高鼻梁,美丽的罗洪珍是罗福群的二儿媳,2006年跟老公陶德江自由恋爱,从邻村嫁到摆左寨。
对儿媳,罗福群完成了自己最初许下的誓词。孙子孙女出世,罗福群对儿媳无微不至的照料,让村里其他媳妇“眼红”。从孩子出世到满月,她没让儿媳沾过一滴凉水,乃至还依据医师的主张,顿顿做养分的月子餐。
或许是母亲的潜移默化,陶德江跟罗洪珍爱情很好。他没有村里老一辈男人的大男人主义,尊重妻子的任何决议。
婆婆和老公的尊重,让婚后的罗洪珍有许多能够自己掌控的时刻和空间完成“人生愿望”。生完大女儿,她就去了广东打工。2010年回到村里,她又开端揣摩挣钱的门道。“到镇上的集市卖爆米花,好的时分一天收入千把块,赢利能有三四百,这些年来还陆连续续卖过蛋糕、炸鸡,每样都能赚一点。”罗洪珍眨着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愉快地回想。
关于15岁的大女儿,夫妻俩分外垂青她的学习。她和老公常常跟女儿说:“你只需求好好学习,其他的都不必想,咱们苦一点都没联系,只需你能考上大学,就一定会供你!”这两年由于疫情的影响,她的小生意不如早年。说起眼下的困难,说话时总是浅笑的罗洪珍没有一丝愁闷的神色:“就像婆婆说的,只需家庭和睦,就没有跨不曩昔的槛。”
1981年出世的陶英,是罗福群的女儿,罗海香的弟媳妇,也是村里家喻户晓的致富女能手。“能喫苦、精干事”,是村里人对她的点评。
见到她时,这个壮实的中年女性正在拾掇刚杀完的年猪。几斤重的砍骨刀在她手里上下摇动,一头300多斤的肥猪,敏捷被分红几大块。一旁,她的老公罗福,正热心招待着帮着杀年猪的堂兄弟们和连续到来预备吃杀猪饭的乡邻。
这些年里,夫妻俩先后去广东打过工,回村后流通疏弃的土地种过粮食,跑过货运,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5年前,陶英不再满意只在家带带孩子、干干农活儿,她想干自己的工业。
流通20多亩地栽培刺梨。这种维C含量奇高、以贵州为首要产区的果子,工业附加值高。五年来,夫妻同心,现已形成了安稳的供需链。每年7月刺梨收成的时节,厂家把收购车直接开到田间地头,村里的十多个姐妹也践约而至协助采摘。
陶英(右)在读女儿写给她们夫妻俩的信。王蓓/摄
这几年,村里茶叶、蔬菜等经济作物栽培工业逐步增多,一天百十元的用工费,让留守在村里的姐妹们不必再“手心朝上”跟男人要钱,“腰杆子硬了许多”。
这一代女性的故事里,不再有人“躲”在家里生孩子,到城镇卫生院、县医院出产成了“标配”。
村里再没有孕产妇和新生儿死去。像金芳相同,从怀孕起就准时到医院产检,“有不明白的问题随时给罗医师打电话”,“按罗医出产后回访的叮咛,准时给孩子打各种疫苗”成为常态。
人们仰慕罗福群家庭和睦,赞扬她婆媳互敬互爱,每当嫁娶都要请罗福群去铺床,期望沾一沾她的“福分”。也还有坚守传统的公婆不肯改动,总会引起老姐妹们的一番劝说。
12年前,摆谷村修通了水泥路,罗海香下村看诊的路顺利了很多。4年多前,她感觉身体和腿脚都大不如早年,在老公的鼓舞下学了驾照,拿出家里的悉数积储买了辆小轿车。曩昔步行一个小时的路,“现在一脚油门10分钟就能到”。
没有人故意说起罗海香有多好,但村里的女性们都把罗海香当家人:“罗医师让咱们知道了,女性的命也是命,咱们要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
在我国,像罗海香这样的村医还有74万余名,他们除了看护一方健康,也协助乡民提高观念上的认知、推进落后的当地再向前一步。此次,我国妇女报联合内容媒体新世相和我国品牌全棉年代推出人物写实短片《她改动的》,也期望凭借罗海香的故事,引起全社会对村医集体、村庄医疗及女性命运的注重和注重。
好像扎根摆谷村几十年的罗海香,让年青时“看护妇女儿童”的愿望在深山绽放出绚烂的生命之花。越来越多的山里女性脱节传统命运的捆绑,在灶台之外奋斗出“另一番人生”。
暮色苍茫。53岁的罗海香刚刚完毕一天的下村看诊,又戴上老花镜,经过手机小程序收拾着村里一人一档的健康档案。
她面色寂静,灯光下的皱纹与青丝,好像一枚枚勋章。
本文来自《我国妇女报》2022年3月29日A4版,原题为《深山女性的看护者》。
来历/我国妇女报(ID:fnb198410)
作者/我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王蓓、见习记者 肖睿
图片/王蓓、肖睿、陈小菁
责编/侯晓然、田园黄蝶
审签/志飞
监制/席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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